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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她是個孤兒,是父親從被海盜襲擊的商船上救出來的。

小時候常常因為這件事情,被鄰居的孩子們欺負,小哥就會衝出來跟他們打架,大哥就會
教訓小哥不可以亂打人,然後順便教訓那些欺負她的孩子。

「琦莎不是孤兒,」小哥最常說這句話,「琦莎有我們,她不是孤兒,敢欺負琦莎,我就
修理你們。」

孤兒是什麼感覺?

她不知道。

她有母親、大哥、小哥、還有一年難得回來一次,總是板著臉的父親。

在她很小的時候,其實有點怕父親的,每次父親回來的那幾天,老是躲在大哥或者小哥身
後,再三催促才肯出來叫聲父親。

父親面無表情的,伸手拍拍她的頭,然後就轉頭看著母親刺繡的身影。

有一次她跟父親單獨在家,大哥跟小哥陪著母親去看病,她自己一個人爬上爬下的玩,父
親埋首雕著一塊木頭。
事情怎麼發生的,她自己已經不太記得了,只記得聽到一聲巨響、然後她躺在地上,看到
頗有年歲的天花板,後腦勺火辣辣的疼。

她哭了吧,尖叫般的大哭。

然後,就看到父親平時動都不動的臉上,帶著驚慌的表情,一把抱起她,跳上門口的馬,
一路衝到急救室去。

「只是摔倒,腫了一塊,」珊娜拿出藥膏替她推拿了一下,「你不是聖騎士?怎麼不自己
治療呢?」

父親聽見這樣的戲謔,只是微紅著臉旁過頭去,什麼都沒說。

回家後,在母親跟大哥小哥的懷裡各被安慰了一次後沉沉睡去,醒來後,發現自己手裡抓
著一匹木頭雕的小馬,小哥說是父親離開以前,偷偷的塞到她手中的。

小馬成了她的寶物,之後父親回來,她撲在父親膝蓋上撒嬌的時候,父親臉上有外人看不
出的疼愛。

長大後,兩個哥哥都是聖騎士學徒,她自己卻選擇了術士。

父母跟哥哥們都認為,她自己高興就好,不過家族裡卻鬆了一口氣。

讓一個身分來歷不明的孤兒加入聖騎士家族,總是不妥。

他們是這麼想的吧。

他們的生活一直一直很快樂,幸福到以為這樣的時光可以就這樣停住了。

但,母親倒下了。

母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三個孩子的學費跟生活費靠著父親送回來的錢,總是不夠,於是
母親靠著她精細的刺繡手藝,為貴族夫人們縫製衣物、手帕上的花樣,賺取生活費。

母親忍著的病痛,很快的就奪走了她。

握著漸漸冰涼、有著細繭、總是溫柔優雅的那雙手,琦莎第一次了解,失去重要物品的恐
懼。

父親趕了回來,總是面無表情的父親,比平時更木著臉孔,琦莎聽見了心慢慢裂碎的聲音

母親入葬那晚,父親坐在他看著母親刺繡的那個老位子,愣愣的看著火光發呆。

琦莎走上前,像小時候一樣,坐上父親的大腿,頭靠在父親肩上。

「長大了,」父親摸摸她的頭,「變重了。」

眼淚止不住的掉,琦莎在父親懷裡哭著入眠。

隔天醒來,父親正好準備離去,站在門口跟哥哥們說話。

一把抱住父親的手,琦莎扁著嘴,任憑怎麼勸都不放,讓父親露出為難的表情。

不得已,大哥抓著她,看著父親騎著馬漸行漸遠,心裡的慌恐讓琦莎大哭了起來。

「我不要!」她抱著大哥痛哭,「不要走....不要....不要離開我........」

父親的死訊從前線傳回來,只剩下一張戰死通知單時,琦莎緊緊抓著哥哥們的衣服不放。

晚上,琦莎半夜會驚醒,然後偷偷跑進大哥跟小哥共用的房間,摸摸他們熟睡的臉,確定
他們都還在,然後鑽進其中一人的被窩中睡。

剛開始都會被大哥發現,然後大哥會帶她回自己的房間,在旁邊陪到她睡著,再回自己的
房裡。

可是不管帶她回房裡幾次,她總是很快就醒,又跑到他們房裡去。

多次下來,大哥才投降,讓她睡在他們其中一人身邊。

剛開始,她還會跟小哥睡,但是小哥老是把她踢下床,最後她都跟大哥一起睡。

大哥要離家的時候,琦莎硬是抓著大哥的手臂不放,不管怎樣的威脅利誘都沒用,最後大
哥只好帶著她出門。

「妳不要小哥了?」巴格斯可憐兮兮的問。

但這個問題,又惹來琦莎一陣大哭。

要,她都要,每個都要。

但是她離不開大哥,她怕大哥就像父親一樣,一去就永遠不回來了。

跟著大哥,琦莎發現,在戰場上緊繃到讓人全身發麻的感覺,反而讓她可以放鬆,可以暫
時忘掉失去任何人的恐懼。

為了她,大哥乾脆創了一個公會,讓她掛名當會長。

琦莎不在乎有沒有公會,就算找到了許多新玩伴,但是晚上,她還是跟大哥睡一張床。

只要...只要有你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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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作的人就像暴露狂,無法忍受沒有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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